序:对话
“七月,出行的日子。嗯,心已远去。。。”
午后的烈阳婆娑树影,我和莫莉凉亭歇足。
六月,身旁的植物正在生长,辛辣的气味早已从茎叶中流出,碰撞鼻息,告诉来者那疯长的日子就要到来。
稀疏的灌木迎来光的斑影,我的糊涂也等待一种邀请。
“嗯,随你。”简单无力的回答让我没有必要再清晰地问下去。明白似乎已经成为我和她心照不宣的默定。
“这趟旅程如何打算?”
CBD圈内唯一安静地可以看见大幅广告牌和流星霓虹灯的露天阳台。
我和莫莉迎面坐着,气氛如闷热湿腻的夏日傍晚。
没有吭声,莫莉只是低头把玩着手机,不知什么漂移走她的心思。
一种平衡突然就这样安静地失去了支点,浮在空中,伸手也无法肯定住。
炙热的起点突然成了七月的流火,会逐渐消退在孤单只影的结局里。
也就是这样,还是出发了。。。
启程
行程,路线,人员,住食,一切都是这么急促和仓皇。似乎每一次的远行,总还未在准备好时就出发了。待完全准备好的时候却又要仓促收尾。
2010.7.25 晚 车站候车室
“Z92 晚点未定”检票处闪红的亮牌提醒着等待出发的旅人。闷热的候车厅并没有让人们慌乱和不安,只是有些焦急而已,相互叹息几句也就平静下来了。毕竟还是可以等待的,毕竟还是可以向前的,只需要些时间。
前几日,陇海线的强暴雨造成铁路沿线滑坡泥石流,致使多趟陇线列车停运和延迟。
多次的旅行经验让我已习惯于这种突发,告知我该耐心等待。
只是,周边的朋友还是有些不安。因为是无法预知前程。顾全,得考虑团队。退票、转签,匆匆的询问还是在转折的希望上停住了。因为车站里总有些神奇、消息灵通的探子报来算是官方权威的利好消息。
围坐一团,四四的牌局排遣了等待的无聊。我,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们打发时间而打发自己。
2010.7.26 凌晨3:52 列车
晚发的列车,开始驶向原定的目的地。
落包瞬息,偷偷地看窗外。天未晓,已过央。是萧瑟已尽的时刻,亦是生命微张的时分。天空似混沌要初开的样子。我们却提早地听见了天亮的响声,伴着列车滚动铁轨的节奏。咔嚓声如同呼吸,呼,吸,开始回归生命的常态。
于世态人间就在这小而不大的车厢中。这是与天堂卧铺始终相隔的地方,是可以随意看着些生活的态度的。
与我相对坐的女孩,生得粗朴的面子,是厚道纯朴的西北女孩。不谙世事的笑容,腼腆地遮红了淡淡的雀斑。
与辉对聊的男子稍显成熟,兴奋地谈些行商之类话语,却也显得很空洞。到不如旁边招呼挖坑的莫莉来着热闹有内容。
顺势看去,过道挤来一对年轻情侣。学生样子,二十开外。在旁少许站立,便瘫坐在地板上,一搭一坐呼睡起来。与此相对,旁边的书生“硅谷”却长久伫立,似雕塑般地丝毫不动地看着Science。可知,知识的力量有多强大。
体力偏弱的我,还是累了,起身走向餐车,适当地去放松。莫莉紧跟着,她是知道的也无需知会。
餐车用餐小憩。与邻桌的陕西大爷闲聊起来。只因他长得太像出土的兵马俑,让人提前观赏了。觉着有意思。一方水土一方人。祖祖辈辈的东西再怎么变迁也改不了根本。爷爷护着孙子,那种满足的憨厚的笑容满溢在布满褶皱的老脸上,是那么安详。
云朵
票的莲花
2010.7.26 傍晚 西安 七贤庄 大雁塔
在拖拖拉拉的行车中煎熬,一边备受前方自然灾害的困扰,一边忍受车厢内人满为患的挤压。车子在乌青浓云下迎来光芒,停驻在了昔日辉煌的西安站。虽几近傍晚,阳光依旧刺眼。一出站,大唐的博大胸怀和盛大风尚扑面迎来,厚实高大的古城墙,让人觉着是来到了都城。
西安,长安。纵观古今,有多少的盛世辉煌不与这座都城有关,有多少的繁华灯影不曾在这里荡漾。她的伟大已不在于这儿的一砖一瓦,不在于一梁一柱。长安的地位也无非于接近神圣的崇拜。于她,向往的直观反应就在这面前,无比高大的唐基宋修老城墙。
伴着余辉的落日,穿过尚德门,沿着墙根走进这座城。角落的断垣已被修葺,却依稀可见着些残破,始终印记着沧桑。阴暗处的青苔和墙缝中串出的几丛杂草续沿着生命的从容。
步行十分钟后,大街引巷中一座陕西民居的青砖四合院清新伫立在眼前。七贤庄,门外就闻到了植物的味道,清香伴着些郁郁葱葱的气味。三进间的小方院,一眼望去,砖拱式小门上垂挂了几支长藤夹杂着几朵小花梅,着实惹人。中轴青石小路两旁草地盆栽树枝无一整齐规划地生长着。沿墙东西坐落着客房,最内院是露天大院子。围着大树根便是聚会活动场所和自由休息区域。
“喜欢,住下。”眼神的交换肯定了赞同。
“这里好多老外啊!”莫莉似有兴奋地低语。想是中国的好地方都被外国人第一个了解、熟知和找着了。居然,在这小院里像我们这样住宿的旅游攻略网也比不过外人。一种殖民的味道酸溜溜地流出,又随着青花瓷盆里的流水漩走。旅人的行程中这儿毕竟只是暂住。
七贤庄
“晚上看哪?”辉的急切像是怕时间浪费和溜走。
“大雁塔音乐喷泉!”整装中我们已开拔。
“面汤、岐山面、陕北三丝。。。。。。”吆喝声贯穿整堂,西北人的直爽和热情在热腾腾滋溜溜的面食中烫过,格外地热烈。
面馆
面汤
“听,音乐喷泉开始了。”站在临池的石台上看着喷发出来的水珠,撩过夜月之下围墙背后的塔影,漱漱地我又听到那院内的暮鼓,闻到诵经后的檀香。
“华尔兹,怎么是外国歌曲?!”音乐喷泉应和着不是国乐而是世界名曲。长安寻梦者又如何忍受的了这般搭配,没好气地坐于树基旁,等待游玩的同伴。那曲调离我很遥远。
喷泉
一番串烤填肚,小坐七贤大院。老外们在观影闲聊,喝酒聊天。国际大院里顶的是同一片天却不是同一批人。生活的习惯告诉我,我该尽早休息做梦。
留下莫莉一个。她该是适应这样的环境,因为年轻,因为急需与外界交流,通过不同的人去了解世界。
西安,长安。这一夜并不美。
露天凉院